民国代替了王朝,似乎翻开了中国历史新的一页,但社会混乱,政治腐败不见减少,而且更加严重。
其中尤其以袁世凯篡权窃国的“八十三天皇帝梦”最为丑恶。
当时有人撰写对联讽刺:民犹是也,国犹是也,无分南北;总而言之,统而言之,不是东西。
在晚清官员一片颟顸中,袁世凯实际上还是比较清醒和开明的,但是,在巨大的权力诱惑面前:
利令智昏
这个词对人性的卑劣概括的真是准确的诛心啊。
他做官非常重视下情,时时告诫自己不要被下属蒙蔽。
袁世凯曾经说:做一个长官最要紧的是洞悉下情,只有这样,才能举措适当。如果受着下边蒙蔽,那就变成一个瞎子,哪有不做错事的?
对于外界质疑自己要做皇帝的企图,袁世凯曾经对段祺瑞说:
我绝不会做皇帝,现在,我这个大总统与皇帝有什么不同,干嘛还要去当皇帝,如果为儿孙考虑,就更不可能了。我袁家三代男人没有长寿超过六十岁的,我大儿子克定是残废,二儿子克文是闲散清客,其他几个也无此才能。
哈,打脸的报应马上就来了:
袁世凯曾说过:共和为最良好政体,治平之极轨,本大总统受国民付托之重,就职宣誓,永不使帝制再见中国,皇天后土,实闻此言。
1915年8月,袁世凯授意杨度,孙毓筠、刘师培、严复等组成“筹安会”鼓吹复辟帝制。
袁世凯信誓旦旦的承诺不搞帝制于前,就问计于徐世昌和梁士怡等人。
徐世昌说:“我们可以召开国民会议,由国民代表决定国体,选举皇帝,这样别人就没话可说了。”
梁士怡说,我们可以搞全国请愿联合会,逼参政会开会。
于是,总统府前便出现一对又一对的请愿“群众”,其中一支是北京八大胡同的妓女们。
这些政客,文人的脸,真的还没有妓女的屁股干净。
1914年1月10日,袁世凯正式下令解散了国会。2月,袁世凯授意成立的“约法会议”,草草炮制出一个“字字皆袁氏手定”的所谓《中华民国约法》,以取代《中华民国临时约法》。
新《约法》规定,“大总统总揽统治权”,凡一切内政、外交、军事、制定宪法和官制、任免大权,统由袁世凯独揽。
12月,“约法会议”通过《总统选举法》修正案,规定大总统无限期连任,大总统的继承人由大总统推荐。
这样,袁世凯不仅可以终身独揽统治权,而且还可以传之子孙。
这时候的袁世凯,头上除了剩下一块“中华民国”的空招牌遮羞布之外外,其他一切已和专制皇帝没有区别。
文案搞好了,下一步就看执行力了……
1915年10月到11月,在袁世凯的统一指挥下,在各省长官监督下,选出国民代表1993人,进行国体投票,结果全部拥护君主制!并于12月11日一致上“推戴书”:“谨以国民公意,恭戴今大总统袁世凯为中华帝国皇帝。”
袁世凯惺惺作态表示推让,当天下午国民代表再上“推戴书”:没有袁大帝我们什么都不是啊啊啊。
袁大总统于是勉为其难,顺应民意,12月12日发表接受帝位申令,高唱“民之所欲,天必从之”,正式接受推戴。
有不长眼不知趣的文人出来煞风景,大事已成,面对几个苍蝇嗡嗡乱叫,袁大皇帝这时候表现的非常大度……
章太炎写信痛斥袁世凯违背就任总统时期的誓词,袁世凯接到信后,大为震怒,想杀掉他,但又害怕舆论谴责,自我解嘲说:章太炎是疯子,我何必跟他认真呢?
有章太炎的疯癫阻挠,就有其他人的知趣劝进……
袁世凯窃国称帝,无耻文人顾鳌、记者薛大可首先称臣。有人以《水浒传》王婆说西门庆语对两人名,字字工整:顾鳌薛大可,潘驴邓小闲。
袁世凯称帝最大的获益者,他的儿子,这个坑爹的袁克定,早就做上了太子梦了,对他爹称帝自然更加迫不及待……
袁世凯称帝揭幕之时,他的儿子袁克定为幕后主持,为了欺骗袁世凯,每天改造《顺天时报》一份进呈袁世凯,报上都是劝进袁世凯称帝的假新闻,让他认为全国舆论一致拥护帝制。
这恐怕是新闻史上唯一的一份为一个人办的报纸,而且还是为了愚弄这个人。
袁世凯、袁克定、袁克文父子三人关于的称帝的争论,如果不是史家杜撰,读来确实好笑,老袁对儿子们的坑爹行径,也是没办法。
袁世凯的二儿子袁克文对于袁世凯的称帝活动,很不以为然,纵情诗酒,不问世事,别人谈起帝制的事情来,他总是“掩耳疾行”。
其兄袁克定仍不放心,常对他百般挑剔,克文感慨地念煮豆燃萁的诗句讽刺他,克定大怒,两人吵起来。
克文说:你要做曹丕,难道就不许我做曹植吗?
袁世凯得知后,又气又怒,大骂二人:你们这两个畜生,怪不得外人骂我是篡位的曹操,你们两人也自比曹丕和曹植,这不就是古人说的老子偷了羊,儿子去告发吗?有你这俩宝贝儿子这么一闹,我这个名正言顺的曹操,还用来分辨吗?
如果摒弃脸谱化历史人物的研究套路,客观的说,袁世凯无疑是清末民初最有影响的人,也是最有能力的大臣之一。
他的经历多数在当时是站在进步开明之列的,除了戊戌有一段搞不清的沉案,最大的败笔是晚年称帝,颇有精明一世,糊涂一时之败。